铁轨豪情
——给那个年代一腔孤勇为党奉献的老党员
苏漫2020150039 2020级预防医学本科班
家里唯一的党员,是年逾七十的外公。外公出生在建国初,年纪大了,风骨却不减。参加推优入党的时候,我问外公:“外公你是怎么想着要入党的呢?”那个时代的人觉悟性真高啊。外公说,入党是光荣的,是为国家奉献。
八几年的时候,正是外公的壮年时期。外公刚娶了媳妇,生了大舅小舅,做木工生意也得了一笔钱,这时候响应国家号召,想要去包工程为国家修铁路,修到云南。
外婆自然是不愿意的,包工程风险大,跑得远。那时候的外公,就像现在的外公一样地倔。他自己跑到县里登记处,想要自觉入党,想为国家修铁路。
当铁路审批书下来之后,外婆才知道拦不住了。
外公开上自己拉木货的卡车,载着一车人上路了。
那时候修铁路,可没有现在这样简单。也许外公当年修的铁路早已经废弃,但那个时候,真真实实靠人搬来木枕,一车车地运小石子扑上去的。
在云南铁轨旁的小木屋,略微识字的外公在工程队书记的帮助下,写下了他投递的第一封入党申请书,也许是信件遗失,也许是这篇勉强的入党申请书不符合规定,这封信石沉大海,再也没有回音。
外公开始捧着一本汉语字典识字,白天忙着打枕木,晚上忙着看书。很快,队里完成了一部分铁路支线,得到一笔工程款,欢天喜地地买了铺枕木的机器,与此同时,也寄出了他的第二封入党申请书。
终于,这一次有了回音,随着回信寄回来的,还有一个小本本,一个党徽,和一份党费收费单。
外公欢天喜地交了党费。后来据说,是工程队里的工程书记,看我外公一颗向党之心,平日里又积极能干,在外公的入党申请书里,加了一张推荐信。具体有没有,那就是后话了。
外公的铁路包工程没有干几年,就宣告破产了。合伙人卷走了工程款,外公连房子带那一辆老卡车,都赔的一干二净。
那几年生活过的清贫,在妈妈的回忆里,那之后到她上班,家里再也没吃过肉,逢年过节最多也就几颗鸡蛋。那时候外公每年还要专门留出一笔钱,按时交上每年的党费,那是一家人万万不能理解的。
外婆几次都劝外公去把党退了,外公第一次是厉声喝斥:“你这个老太婆,你懂什么?党是可以随便退的吗!”后来外婆再说,外公就端起碗到房子外面吃去了。
后来的外公躺在摇椅上,晒着太阳,笑着说;“我光荣啊,光荣啊,为党修过铁路,没白活!”
外婆总要打击他:“你到最后还不是赔的精光,包给人家了。”
外公像个小孩:“怎么也修过,修过老长呢,修一米也是修过。”
是啊,普通人为党修铁路,修一米也是修。普通学生为党做贡献,贡献一点也是贡献。
为党,何以其小而不为?
整理遗物的时候,我在他上了两道锁的柜子里翻出一个崭新的本本,里面夹着一张发黄的失真照片。
那个小青年,穿着后来我印象深刻的老头背心,光着脚,裤腿挽得老高,背后是几架黑乎乎的铁路机器和闪着亮光的铁轨。
青年眼里发光,胸前的徽章发亮,嘴弯得怎么也合不上。